有什么样的国家就有什么样的教育。外国人从中国经济30年来持续高速发展的巨大成功中,看到了中式教育的优势和特色。在去年12月公布的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测试中,上海学生大获全胜,而美国学生成绩平平。中国媒体和教育界对此反应平淡,而美国媒体却对中国教育大加赞颂。长期以来一直以西式教育为榜样的国人一时还转不过弯儿来:美国人赏识和羡慕中式教育?——这怎么可能!而美国媒体却认为,上海不能代表整个中国的教育水平,但此项测试结果表明,中国基础教育成果毋庸置疑,中国基础教育模式的确取得了巨大成功。
即使是在美国及其他西方国家,中式教育理念同样也可以让华人学生表现出色。美国相关统计显示,尽管华侨华人仅占美国人口的5%,但他们却占据了全美著名长春藤学府20%以上的学生名额;美国“英特尔科学奖”去年获奖名单中,1/3都是华裔学生;在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和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华裔学生比例超过1/3。正是在这个大背景下,《华尔街日报》才会把推崇“虎妈中式教育”的文章干净利落地命名为“为什么中国妈妈更胜一筹?”
在中国,很少有人敢于在报刊杂志或博客微博上发表夸赞中式教育的言论,因为时尚的舆论喜欢将其描绘得一无是处。为中式教育叫好的声音多半会遭遇“砖头”、辱骂和指责。然而,海外对中国教育的好评近年来却在持续升温。我们从美国媒体近期有关中西教育模式的讨论中可以看出,美国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关注中国教育事业的发展,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对中式教育给予客观公正的好评。美国教育学家在媒体上公开表示,东西方教育思想、观念和制度的不同导致教育方式的差别,而西方的不少教育观念目前“已经到了该有所改变的时候”。中式教育观是把教育纳入经济政策,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以帮助他们在竞争中获得成功,同时也给国家带来经济繁荣。而西式教育观是把教育纳入社会政策,因此会对孩子给予过分的宽容、过多的鼓励。美国人承认,恰恰是中式教育的硕果让他们有机会检讨西式教育的短板和不足。美国人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理念,开始反思那种“过度关注人格独立的教育理念是否造成了教师和家长对孩子的放纵”。“我们的下一代难道真要失败吗?”——这是欧美家长发出的疑问;“中国学生在基础知识、基本技能上的自信来自何处?”——这是西方教育专家的课题研究;“反思宽松化教育”——在实践西式教育十年之后,日本社会也开始怀疑。
多年来,西式教育,或者说是美式教育模式一直是中国乃至大多数东方国家的榜样;即便今天,西式教育仍然有许多值得我们信任和尊重的部分。我们深知,“望子成龙”等中式教育观念容易弱化学生人格和思想的独立性,而“严师出高徒”、“管制、惩罚、羞辱”的教育方式也会或多或少地剥夺孩子们的想象力、创造力和批判精神。事实上,没有人比中国人更了解中式教育的弱点和不足。但是,教育制度离不开实际国情。社会资源与人口的尖锐矛盾、竞争压力不断增大的严峻社会环境堆积起中国教育难以逾越的崇山峻岭。谁不喜欢宽松、快乐的学习方式?然而,中国的家长、教师乃至整个社会都明白,严格的教育方式是为了更好、更积极地面对生存环境。
中国在强大,中国在进步。世界看到了中国的强大、进步,并开始以平等的姿态谈论中国发生的事情。当美国社会因中国家长在子女教育上表现出“难以想象的牺牲精神”而深感震惊、感动和仰慕之际,我们也要更公平公正地对待自己,包括更冷静地弥补我们的不足,而不是像已往那样总是“满怀悲情”。
我们需要一份平视自我和世界的淡定与从容。有了这样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才有机会在不同教育模式中寻找平衡。借鉴西式教育理念,坚守中式教育特色。这或许是我们的必然选择和历史归宿。西式还是中式?——最好的教育模式就是没有模式。(